佛陀聖弟子 現代阿羅漢  阿迦曼尊者  (有另譯為阿姜曼尊者)


 


尊者究竟的果證


 因為沒有煩惱能夠在完全開發的慧眼之下得以藏身,所以智慧或者應該說是念住和智慧,是摧毀煩惱最有效的武器。就是透過智慧,佛陀和他的聖弟子們才能達到正覺,絕不可能透過知覺或憶想,那不過是理性的知識、推論、臆測。這不是說知覺或憶想沒有用處,因為在開發的初期階段裡,它們是有用的引導線,但即使在初期階段,也必須小心,不要把它們誤認為就是真理本身。


  佛陀和他的聖弟子們向世間所作的真理的宣示,永遠要經由智慧的開發而完成,而不僅是知覺或憶想。因此,對於修行的佛教徒而言,最重要的就是要經常謹慎於憶想,絕不要認為它就是智慧。必須記住,透過知覺的認識絕不會導致任何煩惱的減少,也不能壓抑煩惱,更不要提到真正地消除它了。被憶想制服的心意,就像從前一樣,仍然被煩惱壓制著。


有一句泰國俗語說:「一座山的知識,非但不會抬高一個人,反而會把他壓下去。」為了開發智慧的用意,佛陀勸阻卡拉馬族人,不要透過臆測、推論、傳說‥‥等,去相信一個老師或教義。他勸告他們去獲取對真理的親身體驗,以便他們自己(透過智慧)能夠去認識─這是善的,那是惡的。這種知識是緣自覺知的,不需要推論、邏輯或其他人的文字保証。因為佛陀和聖弟子們並不需要仰仗任何人來做為擔保人,或是確認他們的知識。就是法的這項特性,才叫做緣自覺知,那是他們最可信賴的保証人。


  尊者阿迦曼說,這個階段的修習是專注而愉快的,沒有食物或睡眠的欲望,沒有倦怠或疲勞的感覺,日復一日,夜復一夜。心意面對煩惱豎起連續的戰鬥,沒有任何猶豫或憂懼。他沒有浪費時間,在孤獨的生活中,時間,現在完全屬於他。


  在他盡全力以赴之後不久,由於大念住和大智慧無窮盡地、持續地運作支持著,後來有一天晚上,他坐在山邊一棵孤獨而茂密的樹下,一塊平坦的大岩石上,專注於觀察思惟。這棵樹的四周是一片開闊的原野,溫和的微風給安靜的景象添加了涼爽和舒適,那是在白天他也曾偶而地去打坐的地方。不幸地,作者不知道它的真正位置,也忘了詢問和記下樹名或山名,乃至地區的名稱。心意啜飲著他的事蹟,陶醉得連細節都忘了。即使在述說之後好幾天,他精彩的故事仍不消失。作者也感到自憐,沉思著自己是否有可能達到這種果証?當時心裡並沒有想到,有一天要像現在這樣,把尊者阿迦曼的生平記錄下來。


  從傍晚到後夜,尊者阿迦曼思惟著緣起法,經行禪思時和靜坐禪思時皆然,順著緣起的系列和逆著次第,向後和向前,一再又一再地穿越又穿越廣大的領域─那裡無明和愛欲聚集著去創造心裡頭各種的痛苦。這是介於尊者阿迦曼戰鬥之間的最臨界點,他以大念住和大智慧,做為致命的武器出擊,而無明則以熟練的戰術著名。無明是聰明的,不只在於它的防禦調遣上,它是機巧不可捉摸的,而且在侵襲的戰略上,它能夠給他的對手發動一次一敗塗地的奇襲。當然,可以想見,這就是從無始以來,它一直統治著再生與再死的大王國,而有情眾生的心意都在它的權力掌握之中。但是在尊者阿迦曼當晚的生死奮鬥中,三界中強力而狡猾的君王,無助地被廢除了。在大念住與大智慧的大武器的無情攻擊之下,他瓦解與崩潰了。直到此時,他那不可挑戰的權威(對世俗人而言),才被尊者阿迦曼挑戰成功,他最後完全地被擊敗了。


  依照尊者阿迦曼的敘述,在那時,世間似乎因為敬畏和驚奇而顫動著。在各種天界裡,天使們大聲叫出他們全心的讚美,高喊著世間現在已經又出了一個佛陀的聖弟子,他們為這件事而歡喜欲狂。然而,人類由於他們縱情於慾樂,可能並不知道,而且將不會知道,就在剛才,一個人類的心意已經証知了至上的法。


  過了一陣子,當雷鳴的吶喊已經漸息了,留下來的是絕對純淨的法,沐浴著他的身心並遍覆著全世界。對他而言,它是一個令人屏息的奇蹟,以致於無法向別人描述。無論什麼慈悲和熱心教導別人,現在(暫時地)都消失了。這是因為証知了那個層次的法,是如此微妙、深奧和奇特的事實,因此大多數的人們,實際上是不可能瞭解的。獨自滿足於體驗著法的奇妙,他片刻間猶豫著是否要把訊息提供給別人。他充滿了對佛陀的感激,佛陀証知了全部的真理並為解脫而宣說正法。那個訊息是絕對地真實,在各方面都是不能反駁的。由於恭敬的感恩,他被感動得整夜都不饜足地憶念著佛陀的功德和殊勝。但是法是如此的深奧,因此,傳佈正法可能會招來無情和敵意的批評,結果,在這方向上的努力,可能傷害大於幫助別人。這就是在他發現無上正法之後,瞬間經過他心裡的想法。過了一下子,他擴大他的眼界,回顧他的修習,並視察別人的潛能。


  佛陀之道是適於所有像他那樣,願意並敢於接受挑戰的人,當然會有更多這類型的人們。自從佛陀宣說那個訊息以來,就已經有過無數的弟子們,他們已經能夠証知並達到相同的法了,在佛陀無餘入滅的前、後都是如此。這是隨後的想法,讓他決定把佛陀的訊息,再度帶給那些願意熱誠而恭敬地聽受的人們。至於教導那些不願聽受或聽聞而沒有敬意或興趣的人們,是沒有什麼妙方的,他們把法視為平凡無奇,待它就像老生常談而已。只有在一連串痛苦的考驗之後,才能贏得無上法。把無價的正法消溶於汪洋中是沒有用的,就像一個人在溶解沒有價值的東西一樣,只有為了那些用心聆聽的人們,正法才得以宣說。一個醫生是為了治療病人們的痛苦才開立處方,只要他們寧願抱病過活,他們就會對醫生的勸告一直置若罔聞了。


  一個以法自律的人是自足的,在各種環境下都能找到寧靜和喜樂,因為他不必依賴任何人或任何事去尋求他的福祉和安穩。沒有任何事情能打擾或煩亂一顆已經絕對地淨化了的心,它是不可動搖的。因此,尊者阿迦曼大部份的時間都寧願住在曠野裡。當機緣許可時,他時時幫助別人。正法所在之處就有寧靜和喜樂,當心意即是法義時,它本身就是喜樂和寧靜。為了表面上的成果而奮鬥,只會增加自己的痛苦。這使尊者阿迦曼在說法佈道時非常小心,決不會不分青紅皂白地說法。佛陀所採用的方法,必須永遠予以尊重和追隨。這永遠是他修習的準繩,以提醒他們自己,以自制來追隨佛陀之道,於現在、將來獲得豐富的利益。


  再度考慮著說法佈道和修習的方法,尊者阿迦曼再次思惟著已經了然於心的無上法,那是法的完全顯示,在那同時也是無法預料、無法想像和無法描述的。他覺得他好像已經死了,然後又再度出生一般,但如此奇特的死亡和出生,卻不能以任何已知的事物加以描述。隨著這新奇的出生而顯現的內明是前所未知而夢想不到的,縱使它與生俱來就屬於心意本身。曉悟他的內明光輝是如此不可思議和令人興奮的奇妙,一時之間讓他想起:或許沒有任何人能夠瞭解這麼難解和這麼深奧的法。


 


解脫法


  尊者阿迦曼的心意天生就是極其活躍,經常喜歡特技表演,即使在他早期的修習階段也是如此。隨著最後的目標在望,它再度演出本身強烈的特別節目。當三重輪迴(英、中譯註:煩惱、行業、果報)被打破時,仍然留下它的三個圓圈環繞著(解脫心)。隨著第一圈結束時,就生起巴利語所謂的「 lopo 」(斷除),意即藉著它的最後功能,對於一切有情事物的執著都被斷除了。隨著第二圈結束時,就生起巴利語所謂的「 vimu-tti 」(解脫),意即藉著它的最後功能,究竟解脫已經達成。隨著第三圈結束時,就顯現了巴利語所謂的「analayo 」(沒有留戀和欲望),藉著它的最後功能指出事實,現在沒有留戀和欲望存在著。心意從那時以後成為「 ekacitta 」(一心),「 ekadhamma 」(一法),再沒有像有情世間的二元性了。


  這是解脫法,一了百了地脫離了所有的有情事物,然後成為一體。這解脫法只發生一次,不會有兩次或更多。佛陀和他的聖弟子們知道解脫法只有一次,從此以後就成為一心和一法,再沒有更高的果証了。身心諸蘊仍然這樣保留著,就是完全沒有任何不同成份的諸蘊,它們不再是有毒的,不再有害了。在証果之後,他們一如從前那樣保持著自己,沒有任何的增減,它們仍然依照心意的指令作用,而心意現在不再執著於它們了。各自在自己的境界裡運作著,各自在自己的境界裡都一樣地真實。彼此之間再沒有衝突或掙扎,因為諸蘊都已經以它們自己的方式而得以平靜了。這個協調運作的情況,將會持續到諸蘊各自分離時。


  被淨化的心意於是成為 yathadipo ca nibutto ─(燃料耗盡)火熄滅盡了。


  普通的語言至此已經到了它的極限,更進一步的描述成了不可能。這就是那個重要的夜晚,發生於尊者阿迦曼身上的事情,當三重輪迴的三圈之後,世間和解脫之間的界限變得很穩固(雖然世間和解脫仍要一起運作一段時間)。


  當夜剩餘的時間,尊者阿迦曼悲憫自己過去的無知,使他在生死輪迴中受著無數的痛苦,不禁感傷而流淚。隨著對於二千多年前佛陀所說正法的覺悟和果証,對他而言,就像一個孤獨和疲倦的旅人,遇到了一個大水池,邀請他去啜飲它清淨而怡人的池水。他覺得,為了這個偉大的發現,即使他能夠用全部的生命來敬禮三寶,還是不能適當地表達他對佛陀和從前曾經追隨相同聖道的僧伽的感激。如果那裡有任何人曾經看過他在頂禮流淚,那個人一定會認為他悲傷極了,正在祈禱著諸神的幫助。然而這些眼淚和頂禮,只是對於曾經幫助、引導他到達最偉大的發現的佛、法、僧,表示最深摯和謙遜的感激而已。這個流淚頂禮的比丘,是一個已經在他自己的心裡認知了佛陀、佛法和僧伽的人。佛陀曾經說過:「任何人見到了法就見到了我,任何人見到了我就見到了法。」


  那天晚上,地居和空居天使,聯合著,全心全意地讚美著尊者阿迦曼的果証,聲音響徹諸識界,來拜訪他並恭敬地表示他們希望聽他說法。但是因為他仍然全神貫注於無上法,並且還要一些更長的時間,他指示他們,他仍然沒空,希望他們能夠以後才來。他們瞭解他的希望並回到自己的天界,歡慶著在他証果的第一夜,就親見這位清淨梵天(Visuddhideva,中譯註:諸天視尊者為淨居天的聖者)。


  黎明時,在他靜坐禪思之後,尊者阿迦曼憶起昨夜所發生的奇蹟,並對經常佈施他食物的村民們表示感謝。他也感謝(在它下面靜坐禪思)那棵樹。當入村托缽的時間快到時,由於當天晚上,解脫的喜樂盈滿身心,他最初想著,當天並不需要去尋求任何食物。但因為他對那些供養食物而幫助他的村民,有著慈悲心的緣故,基於道義上的責任,他照常地走向山地部落去了。


  那天對於村民有著一份特別程度的慈悲,對那些把食物放入缽裡的人、正在家裡工作的人和那些正在屋子前後院的泥地上玩耍的小孩子們,他更關心和慈悲地看著他們,然而在以往,他從未特別地去注意任何人。就連人們也都顯得很高興,當他們看到他走來的時候,都帶著禮貌的微笑。


  回到山上他住的地方,他的身體沒有需要食物的徵象,因為他仍然被法味所庇護著。他既不饑餓也不疲倦,但是食物既然已經在那裡,他就食用它來維持身體的力量,身體不能長時間缺少粗食的。食物似乎沒什麼味道,它被法味所取代了。就是巴利語所謂的 Sabbaras-am dhammaraso jinati ─ 法味勝過其他所有的味道。


 


天使們表現他們的讚嘆


  第二天晚上,從各種天界和從所有方向來的天使們,這些虔誠地尊敬佛法的天使們,第二次來拜訪他。他們告訴他,昨天晚上他們所看到的光輝燦爛的法光,就好像所有肉眼看不見的眾生世界,上層的和下層的,三界裡,突然地被敬畏的震動所撞擊,同時驚歎於那穿透各界的眩目之光。藉著那片光明,任何一個心意開發到相當知識程度者,都一定會看透他以前所未曾見過與不知道的其他境界。


  「從您聖者所輻射出來的法光,遠比數百個或數千個太陽還要光亮,」他們說:「那些沒有看到或不知道這光明的奇蹟者是可憐的,因為他們已經錯過了生命中一次難得的機會。從各界來的天使們不禁對您聖者的成就,表現出他們的驚訝和欣喜的讚美。您的果証是偉大而奇特的,各種境界中,無法計數的有情眾生們,都被那神聖的光明所遍覆著,體會到一種前所未知的喜樂。許多世間的眾生則錯失了我們現在所享有的這個卓越的機會。」


  然後,尊者阿迦曼為了他們進昇於較高的生存境界而說法使他們歡喜。當他們都已經走了以後,他回憶自己的修習模式,曾經不尋常地被困難和危險所包圍著,因此可以被稱為「通過死亡門檻之道」。對他而言,很明顯的,如果沒有勇敢地面對一連串嚴酷的考驗,一次又一次死亡的威脅,他是不能夠實現願望去達成最後的目標的。


 


願三寶庇護我們的師長、父母、恩人、家人、親友以及所有曾經被我們傷害的有情眾生,願他們健康愉悅,願他們也有機會沐浴在三寶安詳寧靜的慈光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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