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倓虛大師出家前入陰間,許諾讀金剛經.....


摘自《影塵回憶錄》

倓虛大師自述
湛山倓虛大師門人大光記
第三章 死而復生的悲劇

(一)到陰間去了。

在當時,鬧時令症的人,最怕鬧肚子,只要肚裡一響,瀉幾回肚,不幾天就要死!這種病在當時;好像有邪氣一樣!

我在金同學家裡回去之後,到了天黑,就覺肚子痛,內裡咕嚕咕嚕的響。我心裡想:壞了!恐怕我也要死,又怕母親知道了耽心,沒敢言語。於是把小褂脫下來,將腰圍上,就睡覺了。這時我心裡又害怕,肚裡又痛,不一會,就像做夢似的,把我痛過去了。其實,並不是做夢;而是自己死了還不知道呢!

雖然是死了,可是迷迷糊糊像做夢一樣,見來了兩個鬼把我架著,飄飄蕩蕩的,過了好些山,又過了很多的水,覺得在水面上,就飛過去了。

後來,那兩個鬼,把我架到一個廟門口,像一個衙門樣子,裡面有很多的房子,那兩個鬼,把我往屋裡一推,他說:『進去吧!』一副很兇惡的面孔,說話很憤憤的:『在這裡等候過堂!』

這時,我才明白我已經是死到陰間來了,心裡非常懊惱,非常難過!因憶起我母親的話,說我不好養活,這時候才證明是不錯。

我在那裡等候了一個時間,胡思亂想的想了半天,四周陰沉沉的沒有一點兒聲息。回頭一看,屋子裡有一個管賬的先生,在那裹拿著筆不知寫些什麼東西,余外更無他人。我想:死了不要緊,在我母親跟前,就我這麼一個人,如果我真的從此死了的話,我母親哭也哭壞了,這怎麼辦呢?於是我慢慢的走到寫帳的跟前,想法子與他套交情,說近話:

 

『先生!』我很和靄很客氣的問:『我犯什麼罪,叫我來過堂!』

『不知道哇!』他答。

『在什麼地方過堂』?我又問:

『從這裡往後去,就是過堂的地方!』

『是誰管著過堂?』我一句跟一句的往下問:

『 !』他很驚訝的說:『你以為你還在陽間嗎?你現在已竟死了的鬼,過堂的時候要由閻王來問案,這點事情還不知道嗎?』他一邊說,一邊連頭也不回的繼續往下寫。

後來我沉思了半天,又問:『我能轉生嗎?』

那位先生,對於我問他的話,囉哩囉索的他已經聽膩了,當我問他『能不能轉生』時,他心裡很不耐煩的就順口答應了一句:『我不知道!過完堂你自然明白了。』說這話時,他依然低著頭往下寫。

在那裡又呆了一會,我忽然憶起外道里,誦經招魂一回事,究竟這事是真是假?有用沒用?就拿這話去問他;他忽地停住筆,回過頭來說:『這事不假,陰間確實有這回事。』同時他又指著牆上的木板說:『這些板上的位子,就是剛死過不久,提出來,等他的後人誦經超度的,如果過的日子太多,就不容易往外提了。』我看看他指的那些板子上,果然有很多名字,還有香紙經卷等,接著我又往下問:『什麼時候過堂?』他說:『你等著吧!閻王正在後面剃頭呢!』因此我又聯想起小時候看戲,有胡迪罵閻,記得那位閻王是古衣古冠,前後冕旒,為什麼陰間的閻王也留辮子也剃頭呢?

(二)與閻王的問辯

在那裡待了一個很長的時間,那兩個鬼,又來架著我從甬路上走過去,到了一所殿堂裡,那兩個鬼用力把我往裡一推,摔了一個跟頭,我便進去了,裡面黑漆漆的,什麼也看不見,只聽有人問:

『你是王福庭嗎?』

一種很陌生很粗暴的聲音傳到我的耳朵裡,本來我的學名就叫王福庭,我知道這是閻王爺開始問案子,我便隨口答應了聲:『是!我是王福庭。』

『你知道吧!你已經死咧!現在該送你轉生』,閻王繼續往下說。我想:轉生,還不知轉到哪裡去,既轉生,再想回家也回不去了,我母親不掛念我嗎?不哭壞了嗎?事急智生,我又反問他:

『我有罪嗎?』

『你無罪!』

『我既無罪,何必費這事令我轉生呢?我母親就我這麼一個孩子,從小嬌生慣養,恐怕我死,我要不回去,她不惦念我嗎?她不哭壞了嗎?況且人生學好不容易,我今生也沒做壞事,剛剛知道要學好,如果讓我去轉生學壞了,還不如今輩子,這有多麼冤枉啊?』我這樣的辯駁著。

『壽限有定數,不能只依你!』閻王說。

『我在世的時候,聽說誦經增壽,我的經白誦嗎!』我又反問。

本來在原先我見到我舅父死過的時候,我怕死,曾經想過不死的法子。那時候有施送高王觀世音經者,說誦一千遍可以免災不死。我請了一本,那時候想:大概是一氣誦完,就用兩天一夜的工夫,把一千遍誦完了。自此以後,每天有工夫就誦幾遍,然亦不知死不死。

閻王說:『誦經不白誦,你在十七歲就該死,給你增了五年壽,活到二十二,這不是誦經的功德嗎?』

『既然誦經有好處,請你放回我去,我再繼續去誦經』再延長我的生命,這不很好嗎!』

『嗯—』他有點不讚成的樣子說:『只誦這種經不成!』

我聽了他這話以後,心裡一沉思,大半還許能通融,既是誦這種經不成,必定誦別的經能成,我就應聲的說:

『如果放我回去的話,我每天念十遍金剛經。』

本來在我們那個村裡,有施送金剛經的,我只聽說這個名字,究竟這部經有多少,內容怎麼樣,我也不知道。閻王聽了我的話,就答應了,於是又命那兩個鬼,把我送回來。在路上走的很快,過山涉水,還是去時所走那條路。

回來之後,我很清楚的看著我們家裡的那座南屋,大門向東,進大門之後,聽我母親正在哭的很哀痛。我們家的三間堂屋,是一明兩暗,我內人正在當中那一間屋裡涮鍋,我的屍首在炕上順躺著,我母親守著我的屍首哭的要死要活,那兩個鬼,把我送到原來的屍首跟前,從後面一推,『你還陽吧!』

這時,我像做一個夢似的醒了,回頭看看外面,已經紅日三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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